木心的文学回忆,陈丹青五年听课笔录——1989年至1994年,木心在纽约为一小群中国艺术家开讲“世界文学史”,赫然五年“文学的远征”,后来他却只字不提出版。如今座谈流行录音、摄像,那时既无设备,木心也不让做。只要木心在讲话,当年听课的陈丹青就记录,听课五年,累积笔记共五本。艺术家通过朋友的手,将礼物赠给世界。木心大量精彩的文学识见,连同率尔离
题的妙语趣谈,都在笔录中悉数呈现。读过之后,必在世界文学门内,不在门外——木心挚爱艺术,他讲世界文学,随之带出自己的精神家谱和写作脉络。这是目前我们所能看到的,对于世界文学最别出机杼、最精彩的讲述。人说难得糊涂。我以为人类一直糊涂。希腊神话是一笔美丽得发昏的糊涂账。因为糊涂,因为发昏,才如此美丽。
内容简介
文学是可爱的。生活是好玩的。艺术是要有所牺牲的。
八十年代末,木心客居纽约时期,亦自他恢复写作、持续出书以来,纽约地面的大陆和台湾同行在异国谋饭之中,居然促成木心开讲“世界文学史”,忽忽长达五年的一场“文学的远征”——从1989年1月15日开课,到1994年1月9日最后一课,每位听课人轮流提供自家客厅,在座者有画家、舞蹈家、史家、雕刻家等等。
听课学生陈丹青说,“我们当年这样地胡闹一场,回想起来,近于荒谬的境界:没有注册,没有教室,没有课本,没有考试与证书,更没有赞助与课题费,不过是在纽约市皇后区、曼哈顿区、布鲁克林区的不同寓所中,团团坐拢来,听木心神聊。”
菜单开出来,大家选。从古希腊神话、新旧约,到诗经、楚辞,从中世纪欧洲文学,到二十世纪文学世界,东方西方通讲,知识灵感并作。其中听的听,讲的讲,“金句”纷披,兀自燃烧。“讲完后,一部文学史,重要的是我的观点。”木心说。古代,中世纪,近代,每个时代都能找到精神血统,艺术亲人。
他爱先秦典籍,只为诸子的文学才华;他以为今日所有伪君子身上,仍然活着孔丘;他想对他爱敬的尼采说:从哲学跑出来吧;他激赏拜伦、雪莱、海涅,却说他们其实不太会作诗;他说托尔斯泰可惜“头脑不行”,但讲到托翁坟头不设十字架,不设墓碑,忽而语音低弱了,颤声说:“伟大!”而谈及萨特的葬礼,木心脸色一正,引尼采的话:唯有戏子才能唤起群众巨大的兴奋。
木心开讲时六十二岁。多少民国书籍与读者,湮灭了。他的一生,密集伴随愈演愈烈的文化断层。他不肯断,而居然不曾断,这就是纽约世界文学史讲座潜藏的背景:在累累断层之间、之外、之后,木心始终将自己尽可能置于世界性的文学景观,倘若不是出走,这顽强而持久的挣扎,几乎濒于徒劳。
如今,听课学生陈丹青整理那五年那五册听课笔记,共八十五讲,逾四十万字,结集这本大书时,已不再将之仅仅看做“世界文学史讲座”。诚如木心所最早时设想的那样,这是他自己的“文学回忆录”,是一部“荒诞小说”,“在自己的身上,克服这个时代”。
这也是木心留给世界的礼物,文学的福音书。
本书首次披露的木心先生及其亲属的珍贵照片,由陈丹青先生和木心的外甥王韦先生提供。附印民国版本的世界文学书影,是一部民国出版史的私人旁证。
读者书评
木心的俏皮、虚荣、机心、精致与博古通今,涉猎繁多都在这本书里。从古至今,文学史著,从来客观、中正、严肃,和众人隔着一层学术的纱,撩开这层纱,就会发现里面充满着些许呆板,无趣,了无生气。突然,木心就杀了出来,老夫聊发少年狂,讲课成书,落笔处,毫不客气,尽是断言,刻薄无情,作者性格跃然纸上,构成一本完全不像文学史的文学史。
它不像文学史,因为全书尽是私货,处处抖落观点,论断称奇,却有断寡论,甚至无论。在木心飘零一生的履历中,他的阅历和阅读量足以构成一个洪涛巨浪,将众数如一叶扁舟的读者拍死在岸上。他可以和你大谈蒙田,尼采,莎士比亚,但只一个转身,一个句号,他就可以把你送入古希腊的史诗神话;你还没缓过神来,辉煌的交响乐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,巴赫,贝多芬,柴可夫斯基出现了;定了定神,努力的跟上去,推开门,那里面站着的却是梵高,塞尚。你彻底崩溃了,他太“自恋”了,完全不顾及读者,只自顾自的讲,在世界文学史中自我观照,投射出一个落寞的影子,和整个中国作家圈都格格不入。但有时他又会抛出一句抽烟这种事还是我来的玩笑话,俏皮乖张的泯然众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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